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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帧襄/摇澜】人间初霁色（六）

顾燕帧和谢襄突然之间就吵架了，两个人莫名其妙的冷战，让所有人奇怪，明明之前还好好的，路招摇本来担心会不会给破阵增添什么变数，可真到了这一日的早晨，顾燕帧和谢襄又准时出现在山门前集合，天空笼着一层灰蒙蒙的云，波澜起伏的天空遥远的尽头，云越发的浅薄，泼洒一派金光，而云层与金光的交界处，非灰非金，是一段绵延开的耀眼的白。

路招摇用手肘碰一碰谢襄，“你跟顾燕帧没事了？”

谢襄答非所问，“今天天气真好。”

路招摇疑惑的看了眼天空，其实在尘稷山，这样的天气算不上爽朗，多得是万里无云万里天。

进入剑冢之后，顾燕帧以血破阵，众人顺利的进入了厉尘澜封印住自己的山洞，跟着计划行事，琴千弦在洞中摆上了释魔法阵，趁着厉尘澜还未复苏的时候，琴千弦手做法印，念念有词，眉心红痣隐隐生光，厉尘澜的身上生出了雾气，越发浓重，最后成了一个骷髅之像。

魔气之像已成，顾燕帧做好了马上要引魔入体的打算，他对着谢襄“哎”的叫了一声，抛过去一把枪，谢襄接过来之后，又一声不吭的丢了回去，顾燕帧有些急了，“你这个时候耍什么性子，拿着，快！”

谢襄没有说话，魔气脱离了厉尘澜的周身，冲了出去，顾燕帧眼睁睁的看着这团魔气瞬间进入了谢襄的体内。

谢襄开始挣扎、尖叫，双眼红瞳成血色，甚至开始瞬行，路十七的体质不拘功法，拳拳到肉，封锁谢襄的去路，然后把她往法阵中逼近。

“发什么呆，快帮忙啊！”

路招摇对付着厉尘澜，还有余力冲着顾燕帧喊话，顾燕帧恍然大悟，极迅速的打量了一眼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，然后对路招摇说：“你给我等着。”

魔气一分为二好像也就没有难了，况且现下的琴千弦已得大道，释魔之后，厉尘澜很快就清醒过来，他怔怔的看了路招摇好久，缓缓的抬手不停的抚摸着招摇的脸庞，眼眶突然就坠下了泪，路招摇傻傻的叫着小丑八怪，一直叫呀，叫的好像天地间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了。

顾燕帧是很生气的，他刚刚还恨不得上去把所有人都凑上一顿，可是看着这个情形，他硬生生忍了下去，一旁的琴千弦道：“谢襄一觉睡醒就会好的。”

久别重逢总是有很多话要说，何况生离十年之久，厉尘澜看到顾燕帧和谢襄的时候吃了一惊，可没一会又像是了然，点点头道：“我现在没事了，赶紧回去尘稷山吧，谢姑娘需要休息。”

谢襄休息的太久，或者说她压根就不是在睡觉，她从入夜开始身体忽冷忽热，眉头紧皱，怎么叫也没反应。

顾燕帧连夜叫醒了所有人，聚齐到谢襄的床前。

“砰！”一阵火光，门外的石头砌墙被炸出来一个洞，顾燕帧“啪”的一声把手枪拍在桌子上。

“顾某脾气不好，也不讲道理，我说过这件事襄襄一个手指头都不会让她碰，现在，我要她马上没事！立刻就醒！”

顾燕帧的脾气能忍到现在实属不易，路招摇也知道理亏，难得的一言不发，路十七觉得路招摇这是被欺负了，扯着嗓门道：“吼什么！是谢襄自己找我们说魔气安排她体内更合适的，说毕竟是女子总归好对付。”

的确，路招摇他们一开始的想法是破阵需要借助厉尘澜转世的鲜血，所以召唤来的转世也要分担一部分的魔气，没有想到居然连同路招摇的转世也一起召唤而来，魔气入体并不是非顾燕帧不可，而且谢襄看上去心性也比顾燕帧好上一些，可能魔气的反噬没有那么大。

琴千弦对谢襄施法查看，她身上的确没有魔气，顾晗光也觉得谢襄很正常，只是脉搏时缓时疾，算是唯一的异状。

路招摇还没有唤上一声小丑八怪，厉尘澜就甚明了的上前去探了探谢襄的鼻息，盯着她的面庞端详，顾燕帧似是更生气了，“你要看什么看这么久，她和路招摇长得一摸一样。”

厉尘澜轻轻摇头，一本正经道：“自然是不一样的。”

顾燕帧又急又气，“她到底是怎么了！”

入南方革命党以来，甚至说更早在烈火军校毕业的那一年开始，顾燕帧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失态了。

厉尘澜其实也是着急的，只是他性子沉闷许多，一下一下的指尖叩着桌角，“她应该是被困在了魔气制造的幻境中，魔气没有了，但是心结或者说心病被魔气所惊扰，无限放大，现在就成了魇。”

厉尘澜也曾无数次被魇所困所扰所伤，他深知其中的威力，叹了一口气，“需要她自己把魇破除才行。”

路招摇指了指顾燕帧，“她现在需要你，就像以前小丑八怪需要我一样。”

顾燕帧看着谢襄，看着她一直轻蹙的眉间，皱的他心痛，他手足无措，着急的来回踱步，“我该怎么做？该怎么做？”

“我修的是清心道，所以我的心魔乃是欲，厉施主曾被世人所伤，所以心魔乃是戮，魇所放大的就是人心底最大的伤处，敢问谢施主心伤为何？”

琴千弦一句话指出所在，可是顾燕帧苦思依旧想不出，如果是烈火军校时候的谢襄，顾燕帧会觉得是谢良辰的去世，可是经历种种之后，谢襄已经从哥哥去世的阴影中走了出去，读医是谢襄自己的主意，她不再要做谢良辰的影子。

厉尘澜附耳在路招摇边说了几句话，招摇点了点头，把挂在身上的小银镜取了下来，递到顾燕帧面前。

“这叫窥心镜，只要认你为主，戴到别人身上去，就可以融入对方的所思所想，”厉尘澜突然顿了顿，和路招摇对视浅笑，又接着道：“你滴一滴血到镜子上，等血迹干了，就把镜子放在她胸口试一试。”

顾燕帧依言而做，之后顺着厉尘澜的指导闭上眼睛，静静的感受，用意念去听谢襄的心跳以及心跳之后的声音。

“能行么？”

“可以的，他也就是以后的我呀。”

起初顾燕帧还能听到几句私语，慢慢的耳边传来心跳声，原来谢襄的心跳是这样的节奏，渐渐的声音振聋发聩，等凝神的时候，顾燕帧发现自己站在谢襄的医学院宿舍里，他入了谢襄的魇中。

不管顾燕帧怎么喊，她只是坐在桌前很认真的写着一份信，谢襄是看不见他的，顾燕帧意识到之后，就在站在一旁，看着谢襄。

小珺：

久不得见，展信问好，甚是挂念，幸大婚将近，再见之日不远，日日盼之。

最近有些担心自己发胖，每日都晨跑半个时辰，却还忍不住吃顾燕帧送来的东西。

小珺，顾燕帧上次送来的曲奇饼干我已经吃完，最近京郊不太平，我也有半个月多没看见他了，说来也奇怪，你知道我不喜欢甜的，可顾燕帧不知道。

不过每次他买的甜品我都喜欢吃，我有一次竟然吃完了三块红丝绒蛋糕，下周日正好是他生日，他说生日蛋糕要自己买，顾燕帧什么时候能来，蛋糕是什么口味的，我到现在还没想好送他什么礼物，我想特别一些，可他好像什么都有。

另外结业典礼将至，他千万到时候不要临时有事，我典礼上会表演一段歌剧，还有我之前同你说的那件事，我已经练习了好久。

看到这里你一定会觉得我矫情了，明明结业后就会跟他结婚，多得是以后日日得见，这样真的很不像个新式的女子。

小珺，我想这也是一种新式风潮，爱情是自由的，不过我对着他总是说不出来，这方面顾燕帧比我好，他总是会说爱我，而我最多只能假装不知道他在酒馆结账的时候，偷偷藏了一壶洋酒。

“谢襄，开门，谢襄，在么！”

急切的敲门声，谢襄停下笔，去看看是谁，门外的光线刺眼，顾燕帧只来得及看清谢襄接过了一份报纸，就被白光闪的闭上眼，再睁开眼睛时，就是截然不同的场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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加班摸鱼更文，12点要去加班啦，为什么今天要来嘞，因为过年呀，你们懂得~