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傅恒x尔晴 双重生》春和重晚晴(二十三)
按理还没过八月半,纵使这围场山高气清,也不至凉意,现下又是一阵微风,竟是寒毛乍立,灯光摇曳之下,纯妃的脸时明时晦,唯有那双眼睛不再是淡然之态,不知何时起里面藏了一团火,联想前世纯妃最后那几年的作为,我晓得她自有她的恨意,可又为何烧到了我的身上。
我之前不过起疑,现下方晓得真是她,有些事情自当后话,我立时拉着恒娘跪下行礼。
绣金的花盆鞋即使在高低不平的林间行走依旧稳当,太后上前几步,温和道:“这是谁家的姑娘?有些眼熟”
一边的纯妃道:“这是尔晴,以前在皇后跟前服侍的大宫女。”
太后似是想起,“哦,后来赐婚给傅恒了是么?”
我磕了个头,又谢过太后在大婚时赐下的婚礼,太后道:“起来吧,哀家不过是出来随意走走,没有清道,并不是你们冲撞。”
不远处又是一阵脚踏声,又是一个太监打扮的人推搡着雷掌案到太后跟前跪下,我看了眼纯妃,她貌似讶然状,轻声问: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那太监脸色沉沉,“奴才看这人在林外围鬼鬼祟祟,怕有异状,就带来给太后和纯妃娘娘处置。”
一旁的恒娘此时依旧神色镇定,倒不是个娇弱女子,我心下安然几分,“这不是雷掌案么?”
纯妃的嘴角扬起一丝笑意,眼神越发森冷,“富察夫人认得?这位雷掌案这么晚了在这树林里做什么?”
那太监又道:“奴才是在附近值守的,这位掌案和富察夫人一前一后进了树林,”又指了指雷掌案手中的食盒道:“富察夫人来时,奴才亲眼看到这食盒是在她手里的。”
太后双眼微眯,眼角皱出了几条浅纹,依然不动声色,甚至一言不发。
雷掌案坦然开口,“回纯妃娘娘的话,奴才是在等人。”
纯妃哦的一声,目光定定在我的身上,“等谁?”
恒娘心平气和接话道:“回纯妃娘娘的话,等奴才,奴才雷氏妻,那食盒是奴才托明玉姑娘找到富察夫人帮忙带来的,外营要开拔了,夫君还有一剂药未喝,奴才知晓内外营不得私交,请太后娘娘和纯妃娘娘责罚。”
太后娘娘点了点头缓缓开口,“喝一贴药,查清如实倒不是什么事,不过你们在这里看来呆了许久,在做什么。”
雷掌案和恒娘配合的很是默契,一唱一和,就把太监的话给揭了过去,而太后这话后的深意我却有些捉摸不定,缄默不言,只能惹人心疑,我忙回道:“看着月色一时都有些入迷,想着就要走了有些舍不得。”
恒娘亦道:“奴才初为新妇,不善绣工,怕做出的东西不上眼,丢了夫君颜面,又拉着富察夫人讨教了几句私房话。”
太后忽的笑开了,眼睛看向天上的月色,似是想起来了什么开心的往事,而后似又轻叹了一气,“哀家年轻时也觉得自己绣不好东西,绣工也不是讨教几句就能会的,当属的是天分。”
恒娘乖巧的顺着道:“是,让太后见笑。”
我看了看太后的神情,“奴才刚刚对恒娘说,绣件相赠,不同买卖,针脚技法之精湛在其次,最重的乃是心意二字,对方若是看重这份心,不管绣件如何,自当无价之物以待。”
太后点点头,摆摆手,随行的太监打着灯笼又顺着溪流沿岸缓缓行去,纯妃目光幽深的看了我一眼,也随着太后走了,我和恒娘行着礼,直到再不见灯火,才同雷掌案一起起了身。
恒娘深深舒了口气,似有话要说,我忙摇摇头,示意怕有人还在偷听,含笑道:“雷掌案有福,娶了你这个贤妻,我方才说的就是要教你的,绣件相赠,心意最重,心意相通,就是最好的,旁的都代替不了。”
雷掌案一手提着食盒,一手牵着恒娘走了,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,我想今天的事情足够让雷掌案再次认识一下自己的妻子,他们是极有默契的,也是该如此携手一生。
出了树林刚走回了内营口,见看见前方一个灯笼打着摇摆的厉害,朝我这边冲了过来,瞧着是明玉,我正要教训给她给我惹了个大麻烦,又看见她后头跟着一个人,身影像傅恒,明玉走的极快,一时就到了跟前,果真就是傅恒。
我打量着他,“你这是着哪门子风?这么不沉稳。”
傅恒对明玉点点头,明玉对我使了个眼色就走了,傅恒拿着灯笼陪我慢慢地往回走,一言不发,我一路琢磨着,纯妃定然是在哪里察觉了我和雷掌案的往事,明玉怕是一察觉不对劲,就找了傅恒来,可明玉对傅恒说了什么,他问也不问,似是默认纯妃会对我下手一般,还有纯妃,刚刚的捉奸戏码,请太后请来固然是厉害,太后发话别说皇后娘娘求情,皇上也奈何不得,可既然请得动太后,为何不连着傅恒一起诳来,他在场岂不更好。
一直陪我走到营帐口,傅恒才停住脚,冒了一句话,“是我疏忽了,你早些休息吧。”
不管如何,他这次倒是在我这边的,我想了想道:“都要撤营了,你若是无事,喝口茶,纯妃这么一闹,很快就有人会回过味来,今夜你留一留再走。”
傅恒审视着我,唇角却又浮出微笑,“你这是在利用我,喜塔腊尔晴,可是你才说过,把绣给夫君的香囊绞了也不给我。”
他这么说着,又掀起帐帘入内,“罢了,我饿了,海兰察那边现在没有吃的。再说明玉肯定去找他了,我可不去讨人嫌。”
燃起炉火,将茶饼置于茶案上,茶针研磨下一撮碎叶,置于壶内,一碗水沸,烫水泼入,片刻头汤倒出,再入沸水,茶色红亮后,分杯来饮,傅恒喝了一杯茶,又去找吃食,我找了些点心和肉饼摆上,他连食了三四块肉饼,我道:“陈普味厚重,当然是吃点心,既能中和陈仓味,又能口留茶香,像你这样吃,解腻是不错,哪里还尝得出茶中滋味,真是浪费我这好茶。”
傅恒一听这话,沉了脸色,“我不爱吃甜的,再说了几块点心管什么饱。”
他像是没吃晚膳的样子,我又去煮了碗面给他,他伴着我的茶,吃着面,茶叶泡到第五泡色,茶色将尽,他面也吃完,起身走了。
普洱本就难得,何况是十年的陈普,他这么不懂茶,奇怪的是我一点也不生气,其实他提起端午节那件事时,我就发现自己已经不生气了,我又再取了一撮茶,慢慢地喝着。
明玉回来的时候,道,“晚上喝这么多浓茶,仔细你睡不着觉。”
本想问问明玉今天是怎么回事,可话到嘴边,我却说道:“明玉,我是不是挺没骨气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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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不知道大家能不能看出傅恒一步步是有变化的。
上篇的剧透还比较遥远,要等尔晴第一次假死之后,我才会写到。
最后,我居然又来了一个招摇的脑洞,但是我已经有2个坑了,人生啊~脑洞太多,填坑太慢啊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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