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2hz

脑洞太多 码字太慢

【润玉X原创女主】天涯共此时(三十一)

“觅儿,既然你是我的劫数,如今,我便来应劫了。”

像是随风而来,引出了一阵声,带着岁月的回音,我听清了这句话,又怎么能听不清呢,我对他的声音是如此的熟悉。
   “陛下,你在干什么?”
    一阵脚步声急促而来,连着声音也着火般焦急,邝露仙子这般倒是极少见。
   “退下。”
   润玉的声音轻语,像是怕惊扰到什么,我什么都看不见,只能顺着这阵风听着,觅儿,觅儿,莫不在唤锦觅。
   “陛下,如今魔军准备进犯,你若伤了自己,我天界该如何保全胜算。”
   邝露这句话说到最后似有泣声,大约润玉为了锦觅做出了什么自伤之事。
   “我若现在不救她,便来不及了。”
   润玉压抑的声音中像是一滩湖水,似是平和却暗藏汹涌。
   “陛下!”
   邝露骤然大呼。
   “退下!”
   此音如出鞘之剑,喝退了邝露,润玉对邝露一向和颜悦色,从不会这般。
   爆发之后再也无声,已到风尾,我闻到了浓重的血腥气,这味道还带着淡淡的香气,是了,是龙涎香。
   我清楚的知道这是一场梦,我是梦见了一阵风,听了它裹挟而过的不知多少年前的声音,可是这声音是如此真实,这风中的血腥味让我的心跳的无比迅猛,慌得不知所措。
   我猛然惊醒睁开眼睛,一道月光照在我脸上,我轻揉揉眼,迟缓的撑起了上身,盯着那半开的窗户愣了好一会,这半夜翻窗户的影子也愣住了,沉寂片刻,那影子啧啧道,“今夜月光甚好,老夫出来散步,这老眼昏花就走错了门。”
我看着许久不见的月下仙人,甚是麻溜的翻了进来,这老胳膊老腿真是对得起老眼昏花这四个字,只得配合的点点头,“许久都没有去仙人府上拜见了,是我的不是。”
   其实月下仙人算是润玉血缘最亲近的长辈了,我与润玉谈婚论嫁按礼一概都是要月下仙人过问才是,但我看得出润玉对此很是不喜,回天宫后看我看的甚严,不准我去姻缘府,而后又要照顾皎华,我竟再未见过月下仙人。
月下仙人眼睛一瞟,就看向了皎华那子床的地方,默了默,轻声道:“我能看看她么?”
    我点了点头,这本该发生在我生产后不久,白日里热热闹闹的探视,现在却这样偷摸且疏离,月下仙人一向都是一副欢欢喜喜的面孔,这时立在皎华床边竟然笑的有些慌张,手足无措的好一阵,才轻轻的摸了摸孩子的脸颊,“我怕吵醒她,就不抱她了。”
   外边似有脚步声,怕是月下仙人的走错门,已经被发觉了,月下仙人往孩子的床边塞了一个物件,朝我点点头就从那来时的窗口又匆匆走了。
那脚步声在门口停住,轻轻扣了扣门,“娘娘,娘娘,邝露惊扰娘娘了。”
我将门打开道,“何事?”
邝露向屋里看了看,轻摇摇头道:“似有仙气闯入,怕惊扰到娘娘和小公主。”
我猜邝露知道来的是月下仙人,她是防着他的,大概是因为润玉的缘故,我想了刚刚梦中的声音,便把邝露拉近了屋,“是我自己睡不着,在屋里有了声响。邝露,你知道润玉去哪里闭关的对不对?”
邝露望了望我,终是点点头。
我眼眶一酸,险些落泪,“邝露,润玉什么都告诉你,而我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邝露脸上似有惊色,正欲开口,我摇摇头轻声道:“你别多想,我没有别的意思,我只是觉得有些难过。你说如果换成锦觅会怎么样,我知道这样很可笑,但是我忍不住的会这么想。”
邝露看着我的眼睛坐而不语,片刻后道:“娘娘同水神不一样,那时不管陛下做什么,水神看陛下的眼神都冷如冰,但是娘娘哪怕只是提到陛下,眼中都会有一丝柔意,这又如何相比。娘娘不要胡思乱想,早些睡吧。邝露告退。”
邝露走到门口,回身闭门时,又轻声道:“娘娘从忘川中捞出时遍体鳞伤,陛下将本该自己服用固本培元的仙草给了娘娘,那仙草是锦觅仙子好不容易培育的,有些事情不告诉娘娘,是陛下对娘娘的心意,而什么都知道,反倒是不好。”
邝露走了,我孤坐在镜台前,月光如洗如炼照在铜镜上晶晶泛亮,我突然想起大梦初醒时在人间别院,润玉摔了的汤药,那药色原来泛着的是星月之光,润玉说锦觅培植了只一株的星辉草,想必就是邝露说的仙草,润玉受穷奇反噬自然是损伤了根本,那仙草本来是他用的。
我心中一动,润玉如此都是因为吞噬了穷奇,那吞噬穷奇是为了仙魔大战,可是润玉为什么要这么做,他的水系道法巅峰之境,水火不容对阵旭凤,鹿死谁手,尚无定论,为何要铤而走险,以此邪术提升功力。
鼻尖似乎还留有梦中的一丝血腥气,我想着大概不是梦,这是真的,我在风中听到了神魔大战前,这里曾经发生的事情,在这里润玉必定为了锦觅做过什么极为自伤的事情,而他为了确保神界的胜算,亦或是为了确保可以争得锦觅,吞下穷奇,一个极度疯狂,又极度让我心慌的念头钻进了脑海。
连翘说过,你才得了一个孩子,锦觅可得了他半条命。
我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,青丝垂落,一点晶莹从眼中落下,是被月光印亮的泪,我叹了一口气,我真的极不喜欢去探究润玉这些旧情旧事,但是若不知晓,又怎知如何帮到润玉,看来明天还得要去找邝露,她既在场必然是知晓的。

凡间有新生儿吃百家饭、穿百衲衣可保健康无疾的说法,这百纳衣是家中长者出面收集百家碎布拼缝而成,我竟不知道天界也有这个说法,月下仙人在皎华的床边塞得就是一件百衲衣,几百块八色菱形的碎料,或绫或绢,皆是祥云提花暗纹,每块布都有一位仙家的神力注入,百样碎布便是百道神力,这拼缝的结缘红线该是天蚕吐丝而成,不止缝起了衣服,更是串起了这道道神力,皎华年幼仙根不稳,穿上这衣服倒真是诸神庇佑。

我知月下仙人之前不待见润玉,也在我对润玉情愫懵懂的时候说润玉并非良人,但是这件百衲衣颇是费时费力,这番劳心之举不仅是对皎华,想必也是对润玉同我的祝福,我将衣服小心的叠好,待皎华稍稍大些合身了再给她穿。

白日里虽有伽罗同我一起看料皎华,却也分身乏术难有空闲去找邝露,直到金乌落山,我跟伽罗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小妮子哄睡着了,她习惯听着润玉的声音入睡,最近晚上哭闹的很,其实不光是皎华,我也是,明明一开始总是想搬出寝殿的,突然枕边少个人,原来也会这样的不习惯。

我托伽罗看顾下皎华,就只身去上元府了,没想到在上元府门口看到邝露一身素衣低调打扮,面色谨慎的出了府,她乃是天宫一等一的女官,按礼规出行需两名仙侍随从,这般情况,我心下有疑,便悄悄追随,一路走到天宫尽头,一处从未来过的宫殿,这里非攻非守之地,却立了一排天兵,打头带队的竟是破军星君,这位星君主刀伐之事,一向守护南天门,乃润玉亲将,他近日不是说予告休假么,怎在此处。

邝露与破军星君眼神交汇后,破军双手起印撤了门头的禁制,邝露才入那门禁又将殿门锁住,我抬头看了看此处的匾额,乃是临渊阁,这里我第一次来,之前也有听闻,乃是幽禁上神反思惩戒之禁地,非帝令闲杂仙家不得靠近,亦设有禁制封锁。

先帝的天后干政戮神被废之后,曾有段时间禁于此处,润玉登基后来这里看过她,不久她就跳下临渊阁中的临渊台自杀了,临渊台下戾气环绕,结出无数道兵气天雷,可诛仙弑魔,我知道仙界有传闻是润玉逼死了她。

而今破军在这里,邝露在这里,一排天兵四处围守,如此固若金汤的架势,不用想也知道润玉就是在这里闭关。因有禁制仙术,寻常风都送入不得,邝露进去许久,我什么声响都探不到,都只能躲在外头干着急,约莫过了半个时辰,邝露终于出来了,我瞅准破军撤除门禁的瞬间,唤起一阵夜风,附在那风上掩了身形,穿过了门头,这是我第一次化形附物,能骗过破军和邝露不过心存侥幸赌上一把,没想到邝露一脸魂不守舍的模样,破军又在专心施法,倒是真让我撞大运蒙混了过去。

门禁再起,然我已经悠悠荡荡随风飘入殿中,待我确定殿门已被关起后,便小心翼翼的伏在风上抬起了头,一时之间犹如被天雷劈中动弹不得,我从见过他这般披头散发不修边幅的模样,坐于榻上,两条锁仙链从床柱吊出,牢牢锁住他的双手,他被囚禁了!

是谁做的!我还未反应过来,又见他周身环绕一层魔力,似有尖嚣之音,那嚣声愈起,那魔气越重,直至迸发一道外泄的力,掀翻了殿内的置物,幸而我御风渐熟,才堪堪稳住,如此之后他便脱力片刻,再无魔声尖嚣。

但也仅仅片刻,魔声渐起,他额头瞬间生出豆大的汗珠,起身咬牙攥紧了锁链,浑身又浮现出魔气,这魔气尽是如潮汐一般,起起伏伏不断占据他的躯壳,我想润玉是在等魔气调息至心脉处,起如大潮之势时,一剑击之,可是这会无数次摧残意志,心中的杀念会难以自持,没有谁要囚禁润玉,是他自己做的,我呆呆的看着这一切,发生的所有,在我眼中无限的放大,我清晰的看到一颗汗珠从润玉的额头生出,蜿蜒流下,顺着脖线,吸入衣领,而那衣服早就被湿透了。

我的心中方寸大乱,那临渊台下道道戾雷霹雳之声,似是都劈在我的心上,可是我要咬唇忍住,我若现身了惹得润玉分神被夺了神志怎么办,可是即使我不现身,他也越发难控,面色狰狞,连眼珠都侵入碧色,入了魔态,那手腕处被锁链磨出了血印,屋内戾魔之气大盛,我都焦躁起来,被魔气扰了心神,突然一股清凉之意从胸中透出,清明了神志,我怎么忘记了,我体内有菩萨给的一团梵境仙力,可助驱魔。

屋中魔气乱窜,我从风头跌落下来,显出原型,幸好有门禁,外面根本不知道我在这里,内部这么大的声响,估计也被禁制隔绝,根本探听不得,润玉周遭被魔气掩住,我的道行根本穿透不过,输送不了梵境仙力。

他此时眼中浸满戾气,神色扭曲,根本无视周遭,一心在与穷奇之力搏斗,幸而他双手被禁锢,我一把抱住他,顺势贴上唇,前世也干过这般渡药的事情,再做倒是驾轻就熟,把梵境仙力尽数渡与他口中,只是这唇瓣刚刚在风头上大概是被我咬破了,吮出了血意搅在我们口中,倒是有些生痛。

那仙力渡完顷刻间,尖嚣之音骤起,扰我心烦意乱,魔气如山崩地裂般尽数散去,不消一会,润玉眼底恢复了清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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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底比较忙,大家见谅,更新的会比较慢一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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